杨栋瞪着她,“一介女流!怎配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朱挽宁眉眼森寒,“我不配,你一个差点葬送中路军的人就配了吗?!”
这叱咄威力四射,杨栋一怔,闻声而来的副官也是一愣,不仅是这女人训斥人的态度带出高高在上的威仪,更是被踩中了痛脚。
中路军差点覆灭是事实。
副官不敢再以昨日此女寻来时轻慢态度待人,但也怕自家暴脾气的将军不肯服软,他措辞片刻,试探道:“虽然天女您确实救下了中路军,可行军打仗一事,不是仅靠几枚火炮就能完成的,这帅印,也不是最能打的猛将拿的,若将军将帅印给了您,您又不熟悉军中各事,这......”
朱挽宁冷声道:“军中各事仍由杨将军做主,我要帅印,是为了统帅中路军剿灭女真。”
这话说得太猖狂,对于经历惨败的中路军来说。
虽然他们来之前也是这么想的。
杨栋道:“粮草不足,火药......”他看了眼朱挽宁又将话憋回去,“最重要的是虽然现在士气振奋,但伤病残将太多,我们失去了人数优势,又不熟悉地形,为今之计,当尽快与关宁运粮队会合,或找到其他两路大军,尽快退回关宁休养生息。”
朱挽宁看了他一眼,想了想,“失败感言总结得很到位。”
杨栋脸色一黑,重重哼了声。
朱挽宁依旧伸着手,没有收回去的意思。
看面前俩人不吭声不行动,显然要违背之前的承诺,朱挽宁抱臂垂眸。
帅印她必须拿到,否则就算她能救下中路军,也救不下其他两路,更无法挽回这场国运对赌战争中黎朝的输面。
想清楚的瞬间,朱挽宁抬起眼,“你不想兑付诺言,无非有三点。”
“第一,你不知道我是谁,对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,即使刚刚救下了你们,你依旧不敢信任我,不知道我的立场到底如何,不知道帅印交出去之后会不会被我拿着去反杀另外两路大军,这样交付帅印的你就是千古罪人。”
“第二,你不相信我的能力,你被女真打怕了,你现在急切想及时止损,想与其他两路会合,或者想直接退回关宁,到现在你虽然打了败仗,但还不到罪无可赦的地步,带着剩下这两三万人回去,若其他两路军一样退败,你就不是唯一一个罪人,面对的压力会小很多,若其他两路有进展,你也能带着在关宁补充元气的中路军再次挺进,也算将功补过。”
“第三,嗯,第三是什么呢,应该也没有了。”朱挽宁自顾自摸下巴,“人的信任无非就是身份和能力两方面,第三点还真想不到,算了,先搁这吧。”
杨栋本来被她的分析戳得心窝子疼,结果到第三点时差点被气吐了血!
副官也是面色古怪,给自家将军顺着后背,提醒他这是救命恩人,不能动粗。
朱挽宁清了清嗓子,“那么我将一一解决你的问题。”
“第一,我是谁,这个问题很好回答,虽然你从来没问过,但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好,你这个人打仗不怎么样,但是看人挺准的。”
杨栋被这云里雾里的话绕晕了,就见朱挽宁拿出了一块牌子,“我姓朱,陛下第七子,敬德皇后独女,封号秦鹿,封地秦阳,半个月前抵达关宁,我的亲卫和侍女都在关宁城中,杨将军不信的话,派个传信兵回关宁一问就知道了,刘玉壬那小老头可能正在因为我的不辞而别着急上火呢。”
杨栋和副官被这巨大的信息量震住了。
早在她说出“我姓朱”的那一刻,“天女”这个身份是真他妈的落实了!
杨栋和副官都是在外驻守惯的人,听到皇亲贵胄身份时第一反应不是惶恐下跪行礼,而是质疑,“不可能!你若真是公主,怎么能躲过重兵把守进入这里!”
朱挽宁将牌子抛给副官,背着手静静凝视杨栋。
副官手忙脚乱接住牌子,看了看上面印着的秦鹿二字,欲哭无泪,他又不是宫中内侍,这牌子真的假的他怎么知道?!
杨栋身为多年老将,对于一个半大孩子的凝视丝毫不怵,还瞪大眼睛看回去,以示自己质疑。
况且他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疑惑的地方太多了,连这么多人照看的火炮都受潮损毁,她孤身一人,如何带火炮上路?又是如何绕过重兵把守的关隘?
朱挽宁幽幽道:“你带着八万人和数百火炮都能差点被五万女真逼死,我怎么不可能是公主。”
杨栋老脸一黑。
朱挽宁是没兴趣跟他自证身份的,就像她说的那样,杨栋只是不知道她是谁,现在知道了,衍生出来的问题其实也就是之前她说的第二点,能力问题,她不打算,也不能跟杨栋解释,她到底是怎么绕过关隘,来到前线,又随身带着那么多的炸弹的。
“至于第二点,我的能力问题,这个我确实有自知之明,我没有带兵打过仗,也不会对中路军内部事务指手画脚。我需要的是有支军队跟在我身后,在我用火药把女真犁过一遍后,可以有人上去清缴剩下的人,而不是让我一个人追着所有人杀,就这样。”
小朱同学明确地承认了自己对指挥一窍不通,但是她火药犁地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,中路军需要做的事也非常简单,跟在公主身后捡功劳。
这章没有结束^.^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